拿破仑在他被流放圣赫勒拿岛期间被人毒杀,这是毫无疑义的。拿破仑是被人以典型的19世纪的手法毒杀的。直到今天,没有任何严肃的病理学家或毒物学家反对这个理论。
在过去的100多年间,无数医生和历史学家曾把拿破仑的疾病和死亡归结为从淋病到梅毒,从坏血病、肝炎到癌症的30多种原因。历史记载拿破仑死于癌症,然而他去世时身体十分肥胖,癌症是一种消耗性疾病,所以那种情况怎么可能呢?
毒杀拿破仑的伪装阶段开始于1816年年中,而这是通过使他砒霜中毒完成的。然而,有证据表明这种使用砒霜投毒在滑铁卢战役过程中,即在拿破仑流放之前几个月就开始了。砒霜基本上是一种无色、无气味也无滋味的物质,极易混入食物或饮酒之中,而且执行一场蓄谋的谋杀所需要的全部剂量都可以放在一个小小的信封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拿破仑被人缓慢地用砒霜投毒,为的是摧毁他的健康,并且使这一过程显得好像他是由于疾病而正常、自然地身体垮下来的。直接杀害他就意味着在法国引发一场革命,因为法国的军队依然忠于拿破仑,而且法国人民的大多数也是如此。
这个阶段的行动首先是通过使用一些毒剂诸如酒石酸氢钾催吐药,然后随之以杏仁糖浆加甘汞来完成的。
安通马尔基大夫于1821年3月22日写到,给拿破仑服用了柠檬酸饮料加催吐剂。在第二天,又给拿破仑以加倍的催吐饮料。酒石酸氢钾催吐剂是一种锑、钾酒石酸盐,它具有高毒性并且导致呕吐。它的症状和砷中毒的症状很相似,由于它的高毒性,现在已经不再使用。由于受当时医疗知识的限制,医生们在对疾病没有其他治疗手段的时候,给病人开出酒石酸氢钾催吐药,指望通过呕吐使病人摆脱他的疾病,这在当时的医生中是很常见的。
锑钾酒石酸盐腐蚀胃的粘膜,这最终抑制正常的呕吐反应,而胃正是靠着它来保护自己,这样病人便不能排除毒素,而这恰恰是投毒者所希望的,也是后来所发生的事情。由于给拿破仑的酒石酸催吐剂不止限于一个时期,这就保证了氰化汞不会被呕吐出来而留在他的身体里完成这个时期的毒化任务。氰化汞是杏仁糖浆和甘汞化合生成的,是它起作用要了拿破仑皇帝的命。
1821年4月22日,一种新的饮料第一次出现了,人们把它拿给拿破仑饮用。这就是杏仁糖浆。这是一种含苦杏仁油的橘汁味饮料。人们把它拿给拿破仑以助他解渴。容易干渴,这是长期砷中毒的症状之一。1821年5月3日下午5点30分,在未经拿破仑本人知道和允许的情况下,给拿破仑服用了10克的甘汞,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大胆的剂量。这近乎达到正常数量的40倍,因为在那个时代治疗便秘的正常剂量是1/4克。
甘汞含有水银的氯化物,苦杏仁的杏仁糖浆含有氢氰酸,或曰氰化氢酸。它们在胃里结合在一块,构成了氰化汞,本来它会被一个健康的胃以呕吐的形式排出。但是拿破仑曾经被人给予了含有大量的酒石酸催吐剂的几种饮料,而这将会抑制呕吐反应。结果,含有剧毒的氰化汞在胃里留了下来。“此后不久,他失去了知觉。他由于自主肌的全面麻痹而完全不能动了。他甚至不能吞咽。”它很好地证明了氰化汞麻痹自主运动功能。在服下这剂甘汞以后的48个小时里,拿破仑再也没有恢复知觉,他与世长辞了。医生在尸体解剖之后注意到拿破仑显得非常女人气,因为他身上没有体毛。他本该意识到,失去体毛是长期砷中毒的症状之一。
既然拿破仑是被人毒杀的,那么凶手是谁?这个凶手必须能接近拿破仑皇帝吃喝的食物和酒类,但同时他又要有把握不会毒杀别的人。只有两个人与拿破仑有这种日常的十分亲密的接触,而且在必要时随时进入拿破仑的房间,经常和他共同进餐。
这两个人是蒙托隆伯爵和路易·马尔尚。路易·马尔尚被所有的历史学家和当时的所有一起流放的人认为是一个忠心耿耿、全心全意效命的仆人。
蒙托隆伯爵则没有任何理由钦佩或愿意去为在圣赫勒拿岛上的这位皇帝效劳,然而他却甘心情愿去这样做了,去为拿破仑服务了。鉴于拿破仑那时只有46岁而且健康情况极佳,他应该至少再活20年。这就意味着蒙托隆要把他生命中的一段大好光阴花在为拿破仑服务上。除非他是波旁家族的特务,并且事先知道他只要花几年时间在这个岛上,因为他的使命就是毒杀拿破仑,没有任何合乎逻辑的理由表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蒙托隆伯爵是拿破仑的斟酒侍者,有得天独厚的接近拿破仑的饮酒的机会和权利。正是通过饮酒,拿破仑被毒杀的。砒霜粉是中性的——没有任何味道——只要蒙托隆想要干,可以在任何时候投入酒中。蒙托隆是拿破仑遗嘱的主要受益人,他被指定为三个遗嘱执行人之一。在拿破仑准备他最后的遗嘱和补充附录时,蒙托隆单独和他在一起。
蒙托隆报道说,拿破仑死时十分消瘦,然而所有的其他人,包括拿破仑死后在场的英国医生们,都说拿破仑极度肥胖,蒙托隆为了要肯定所报道的癌症,就不得不一口咬定拿破仑死时十分消瘦,体重增加是长期砒霜中毒的症状之一。
拿破仑是被这位蒙托隆伯爵谋杀的,使用的方法就是使他长期砒霜中毒加上剧烈的氰化物中毒。作为一个波旁王朝的特务,蒙托隆成功地完成了他的使命。
蒙托隆有作案的机会、能力和可信的动机,可以人不知鬼不觉地达到阻止拿破仑重返法国的可能,从而消除他从路易十八手里夺回宝座的威胁。
这出戏的收场是在19年后,当时拿破仑的尸体被发掘出来运回法国,尸体保存得非常好。为什么会如此呢?因为它含有砷毒,因为虽然砒霜能够致人死命,它也能保存尸体的组织。
(摘自《谋杀拿破仑》,本·韦德(加拿大)、戴维·哈普古德(美国)著,邹海仑、程巍、庄嘉宁、张杰、李汉生译,光明日报出版社1998年1月出版。)